期待视野

CP：辉哥（了不起的挑战）/撒微笑（明星大侦探）

可算写出来了，没什么想说的。

 

辉哥蹲在早点摊子前边，用手掰开油腻腻的纸袋，大饼的香气飘到鼻子前面。这是他童年的味道，以前每天上学前都用小手拿出五毛钱，有时是黄澄澄的硬币，有时是紫红的纸币，更多时候是两张贰毛纸币加上一枚一角的硬币，然后一边一个人走向学校一边啃着饼，走到半路饼就吃完了，然后他哼起了歌，一复一日，直到他没学上了。

现在这张饼还是当年的味道，特意多刷了些辣子上去，他用一张自己的签名照就换来了这张饼，他现在已经很红了，每天都上大舞台，底下的粉丝高举着他的海报和荧光棒尖叫，银行卡的收入已经有六位数了，可是从舞台后台出来他还是直奔这个饼摊买了一张五毛钱的饼，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吃到这个味道了，他离开家也已经有十几年了，他有些迫不及待。

门外一阵乒乒乓乓吵醒了他，他用手打落盖在脸上的书，床前的小桌子上还泡着一桶鲜虾鱼板面，“又睡着了，操，面都泡软了”。他拿起叉子挑了挑面，又嫌弃地放下，他一点都不喜欢吃鲜虾鱼板面，寡淡，好想吃辣，可是老板并不允许他吃过辣的东西，真他妈操蛋。

老板很赏识他，从小镇来到北京后独自闯荡了几年，所幸来到了庚午大食堂，老板人很好，见他招聘那天穿了一声很有时尚感的亮黄西装，发型也是最in的四六分窗帘头，嗓子也够亮，就把酒店的小台子交给了他，让他唱时下最酷的郭富城吸引顾客，还给他安排了一间宿舍，这就是他近几年的归宿了。

泡面下垫着前些天买的杂志，已经被剪出了各种小窗户，辉哥把郭富城啊、张国荣啊、黄家驹这些他的偶像们的照片都剪下了贴在床头，其实他也不是很喜欢唱歌，早都唱腻了，可他享受被瞩目的感觉，穿着最时尚的衣服站在舞台上，饭店的人停下筷子看他，很带劲。

门啪地一声被打开，是前台的小徐，“辉哥，老板找你呢，快去吧！“

辉哥抖抖夹克，“这么早？离我上班还有俩小时呢？”

“好像是新来了一个员工吧，老板想让你带他。”

“好，我换身衣服马上去。”

“快点！”

辉哥挑了一大叉子被泡得发软的泡面塞进口里，随手撕了张卫生纸就出了门。

 

来到老板的办公室里面站着一个穿白衬衫牛仔裤的青年，背着一个跟他人差不多高的大背包，手上还拎着一床褥子，辉哥只扫了一眼却没有同他打招呼，“老板，我刚在屋里准备晚上唱的新歌呢就听到你找我啊，什么事这么急呢？”

老板手指指那个青年，“哦，我老乡家孩子来北京上音乐学校，暑假在我们这儿做兼职，以后啊他和你一起唱，你今晚就不上台了，带带他。”见辉哥还在若有所思的样子又补充到，“钱照给，你带他熟悉熟悉环境，工作上的事情我都跟他交代过了，噢对你那屋不就你一人住吗？他和你一起吧，做个伴！”

辉哥搓着手，“好的老板，保证让他一天就把这儿当家！”

青年咧出一个白得发光的微笑，辉哥觉得自己眼睛被闪了一下，转身开门并示意他跟上。

辉哥在前面领路，头也没有回，青年可能也觉得这样默默不语很尴尬，就主动开口介绍自己：“辉哥你好，我姓撒，叫撒微笑，我喜欢唱歌，喜欢舞台，我看过你唱歌的照片了，真有范，你能教我吗？”

说话间就到了宿舍门口，辉哥转身想跟微笑握手，微笑只好把右手上拎着的被褥移到左手，握完手后又咧开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，扶了扶肩上沉沉的背包。

辉哥一边掏钥匙一边说“我帮你背吧。”

微笑连忙摆手，“不用不用不用，谢谢辉哥，可是这马上都到了，我自己可以的。”

辉哥用钥匙捅捅锁，头也不抬，“微笑？这名字够别致的呀。”

“我妈说了，微笑的意思是即便在最微弱的希望下也要保持笑容，她希望我做一个坚强的男孩！”

辉哥不用看都能想象这小孩脸上自豪的光，负气地推开门，“喏，这就是咱的屋子了，你呢是弟弟，哥哥把这个柜子的上层都给你，把上铺的杂物收拾一下，也留给你……”辉哥在逼仄的小屋里指指点点，微笑自己放下重重的包，将褥子扔到床上，认真地听着，觉得辉哥对自己很照顾。

辉哥在小屋里转了好几个圈，并指使着微笑做了半天清扫后，心满意足地搓搓手，“大老远过来，还没吃晚饭呢吧！走，哥哥带你去附近最好吃的大排档，请客！”

微笑擦擦头上的汗，沉浸在被照顾的喜悦中，雀跃着跟紧了辉哥。

 

辉哥的确是很想吃辣了，比刚刚开始断奶的小孩在三天没有吃奶后对奶的渴求还要绝望，从小吃辣才能嗓子好啊老板懂个屁，他一边骂一边已经在脑海中构想起吃什么了，微笑跟着他走进了地下通道，从嘈杂的人群中传来吉他的声音还有人的歌声，原来是有人在通道里唱《我的未来不是梦》，吉他包摊开，里面有几张五块十块的票子。辉哥走很快，微笑只能拉住他，“辉哥等会！”

他掏出一张十块正要丢向吉他盒子，辉哥转身就拿住了那十元钱，一边拖走微笑一边说：“有这十块钱，干点什么不好，不如请哥哥我喝瓶啤酒。”

微笑甩开辉哥的手，“可是我想给那个歌手一点鼓励，在这里卖唱也很辛苦，他和我们一样都是有音乐梦想的人啊！”

辉哥暗骂，果然是小屁孩才有个鬼的音乐梦想，一边就骂出了声，“谁他妈的不辛苦，就你有热血？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还想着养活别人。”烤串摊子很近，穿过地下通道就是，说话间已经到了，天色才刚刚黄昏，辉哥随便找了张空桌子，拉开塑料椅子坐下，“我跟你说微笑，老子最讨厌的歌就是什么《我的未来不是梦》！”

微笑也坐在了辉哥对面，把手架在桌子上倾了倾身子，“为什么呢辉哥？这首歌多励志啊！”

辉哥一边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，一边转着笔勾勾画画，“只有过的好的才叫未来，过的不好的只能叫十年后。”然后把菜单递给微笑，“你点。”

微笑本来一来就被辉哥请客挺不好意思的，哪还好意思多点菜，把菜单推回去，让辉哥来点菜就好，辉哥也没客气，继续晃着笔在菜单上勾画，微笑低头看手一边想着辉哥刚刚说了什么。

 

几乎大半张菜单都画得差不多了，辉哥才满意地叫了服务员，又要了十瓶啤酒，并嘱咐了要麻辣的。

由于天色还早没什么人，菜上的很快，辉哥喝着啤酒吃着烤肉，似乎也没有搭理微笑的意思。

眼看着已经吃掉了三盘肉一盘菜，啤酒也干掉了三瓶，微笑决定不能这么干吃下去了，便又找了话头，“诶辉哥，你也是跟我一样刚到北京就到庚午来了吗？”

辉哥咽下一大口啤酒，又拿起一串肉，“不是，之前到处晃了五年多。”

“哇，辉哥你好勇敢！”

辉哥头也没抬地飞了一个白眼，“还不是一样在地铁口卖唱，把《我的未来不是梦》唱到吐，还干过好多事情，什么洗盘子，提水泥，什么合法的非法的，都干过。”

微笑显然被后半句吓到，看到辉哥才喝了一瓶就说这么危险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，于是也只能接着吃吃喝喝。

但辉哥的话匣子好像一下子就被打开了，“你是湖南人？”

微笑点点头。

“我们老板是东北人，你怎么和他是老乡？”

“哦，我妈和老板的堂客是老乡的，不过也不是很熟，我们那个地方小，我妈听说我要来北京上学，想了想我们那个地方的人，在北京的就只有老板的堂客了，然后就托人给她捎了话，我就来了。”

辉哥吐掉烤鸡翅的骨头，“捎的除了话还有钱吧？”

微笑没有听太懂，“啊？”

辉哥端起啤酒和微笑碰了碰杯，并没有回答微笑的疑问。

“不过我妈的确很爱我，从小就见她含辛茹苦的卖小龙虾，我妈人也很好，我们那儿都在我们家买小龙虾，后来开了店有了点钱，我妈就把钱全部投到我身上，给我报班，供我上大学，所以我以后一定要做一个有出息的人。”

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，烧烤摊的人也越聚越多，辉哥看到微笑被红红绿绿的灯照着的脸上有着年轻人的希望和坚定，来到北京好多年都不曾看到的面容，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有些闷闷的，于是又干了一杯啤酒。

想不到微笑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单纯样子，喝起酒来还挺能喝，相比之下辉哥就是一副两斤的脸，只有二两的肚子，四瓶啤酒下肚就嗨了，用筷子敲打着桌子，嗷嗷嗷的唱着歌，不是时下最流行的歌，而像是儿歌，微笑没有听过，只觉得调子是儿歌的风格，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失落的儿歌，不知道是夜风还是那几瓶啤酒，微笑也想家了，母亲现在是不是还在水池旁边洗虾子，还是在台灯下对账，他看到辉哥的脸颊淌下一行泪。

 

下集预告：

第二天微笑是被下铺的辉哥给踹醒的，辉哥的神色很焦急，可当微笑问起来他却不说话，张着嘴也不出声，微笑心头一紧，他高中有一次也是夜里吃了辣，第二天起来就失声了，昨天辉哥又是吃辣又是喝酒，还在夜风里唱歌，肯定是病理性倒嗓了。